王 镝

冬季的傍晚，外面刮着刺骨的北风。高大魁伟的小伙李子范硬把妻子丹丹才领的六百多元工资拿走，又到牌场去了。丹丹斜靠在床头上独自流泪，想着8岁的儿子阳阳坐在低矮的小板凳上写作业，经济拮据，夫妻不和，她对今后生活的信心降到了零下30多度。是否需要继续这种生活，她心里七上八下。

这时，门上发出咚咚的声音。丹丹急忙抹了下眼睛，忐忑不安地走到门边，轻声问：“谁啊。”“我。”来人回答。好像是一个中年妇女。“有什么事吗？”丹丹问。“没事，串串门。”来人回答。丹丹的心扑通扑通直跳，不知道又是那一个要债的人。门一开，那位妇女边取头顶的围巾，边说，“你这屋里冷得很，没有生火吗？”“没有，今天刚买了两袋大炭，还没有弄到生火的干柴。”丹丹回答。“我叫秋红，是你大姨家隔壁小伙的妗子，我见过你。早想来看你，今天正好路过，就来了。”秋红说。“这边坐吧。”丹丹指了指床边。“我这人怕冷，我坐到床上去。”秋红麻利地坐到床里边，盖上被子，拉着丹丹的手，说起了前几年丹丹的漂亮和伶俐，并赞美丹丹找了个好女婿，不仅个子高大，模样标致，还能开车，真是百里挑一。丹丹又一次难过得流泪了，对秋红说:“你快别说了。我原以为婚姻是天堂，原来婚姻是地狱。我丈夫贷了二十多万元，买了一辆货车，但对生意不大上心，就爱打牌，十次有八次是输的。我劝他，但他一点也不改。我很失望，恐怕过不下去了。”秋红说，“别这样想啊。什么都是老天爷定的。现在信基督教的人多，入了教，一切烦恼就没了。你信上帝吗？”丹丹说：“我的亲戚有信基督的，我自己没入教。”秋红说，“上帝无处不在，信上帝可以把坏人变好，使好人好上加好。明天我给你送一本《圣经》，你好好看吧。时间不早了，快把娃叫上床，早点睡觉。”秋红下床后一溜烟出了门。丹丹想，或许，信了基督，一家人就有希望。

第二天中午吃过饭，丹丹刚要出门到她所在的私人超市去上班，秋红左手拿着一本书，右胳膊夹着一捆干柴来了。丹丹十分感激，忙接着这些东西，说，“阿姨，你真是好人。”秋红说，“这本《圣经》，你要反复看，还要记笔记。随后，我再给你拿些书，你再看。从今以后，咱们就是姊妹了。信教的人都以兄弟姐妹称呼，以后你就不要叫我阿姨了。”秋红说完就走了，但她的影子长长地留在了丹丹的心里。

此后，丹丹一回家就把炉子生旺，手捧《圣经》读起来，抄的笔记越来越多，儿子阳阳不满地说，“妈妈，你老师给你布置的作业是抄书吗？”丹丹平静地回答，“是的，抄书也是一件其乐无穷的事。”

《圣经》还没读完，秋红又给丹丹送来了《跟着羔羊唱新歌》、《蒙拯救》等几本书和几张光盘。秋红告诉她，这些书比《圣经》更上一个层次，《圣经》是一年级课本，这些书是二年级课本，比《圣经》更为有用，学习要更用心，写笔记要更多，她还要检查。秋红还叮咛，读这些书，看这些光盘，要一个人静静地读，静静地看，不能让陌生人发现，不能给陌生人讲，读完看完要锁在柜子里，否则会受神的惩罚。丹丹有点不解，这些书和光盘怎么这么神秘啊？但不管怎样，丹丹还是下功夫了，记了三大本笔记，丹丹好像忘记了烦恼，心里平静了。

有一天中午，秋红来检查丹丹的笔记，还拿了一把菠菜，恰巧丹丹在做饭，就把菜摘好洗净，直接下到锅里，一块吃了饭。等到家里没有其他人了，秋红问丹丹，看过这些书和光盘，觉得好吗？丹丹点了点头，好象沉浸在某种静谧而快乐的时刻。秋红一脸兴奋，凑近丹丹的耳朵边，悄悄地说，“耶稣是个老神，已经不起作用了。现在基督已经第二次道成肉身，成为河南省一个女的，叫全能神，她无所不能，威力无比，相信全能神，就可以消灾避祸，逢凶化吉，事事随心。你后来所看的书都是全能神的书。我代表组织，宣布你已经通过考察，成为全能神的正式成员。按照规定，你今天发个誓吧！”说完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写好的誓词，丹丹毫不犹豫地起了誓。誓词中有这样几句话，永远忠于全能神，坚决保守秘密，绝不泄密，否则全家死光死尽。秋红还说，组织里每人都有一个化名，在组织中只能叫化名，不能叫真名，化名可以自己起，并说自己在组织里的名子叫麦芽。丹丹想了一会儿，说，“我就叫小舟吧”。秋红临走，对丹丹说，要注意我们对外宣称是基督教，不能称是全能神，现在神在隐秘作工，要防止大红龙的迫害。还叮咛，以后有什么想不开的，有什么困难，教会随时会派人帮助解决。

丹丹很高兴，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推心置腹说话的组织了。几个月来，丈夫多数时间不在，不是在路上跑车，就是在棋牌室打牌打麻将，回家就是和自己呕气，自己出门上班，站得腿都肿了，回家还要做饭、洗衣、管孩子。亲朋好友远，有苦无处诉，有愁无人解，有难无人帮。真是身累、心累。单纯的丹丹万万没想到，这个貌似善良的秋红一步一步把自己引入了邪教的泥潭。

一天傍晚8点多，一个不认识的35岁左右的妇女敲开丹丹的房门，说，“明天上午8点半，姊妹们进行吃喝神话，必须按时参加”，随后告诉了一个地址，便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。丹丹如约而至，昨晚通知她参加活动的那个妇女，正站在院子当中，看见丹丹进来，会意的点点头，朝大门外看了一眼，飞快地插上了大门。丹丹看见院子里放了一架子车菜，菜筐里分别是菠菜、红萝卜、蒜苗等。房子里除秋红外，还有一个女的。秋红说“欢迎新姊妹小舟参加吃喝神话”。随后秋红告诉小舟，刚才在院子接她的叫兰兰，剩下的一位叫小菜。小菜看上去40岁左右的样子，脸上有较多的红晕，兰兰略显年轻，皮肤也是白白的。她们一块唱过《全能神你真好》等歌曲之后，开始所谓的吃喝神话，轮流讲解全能神的书籍，谈讨自己的理解。小菜不时看看口袋中的老式诺基亚手机，有些心不在焉。秋红把一切看在眼里，忽然提高嗓门说:“全能神是全能的神，她对信她的人施以极大的恩惠。信神，神就赐给面包树，树上结挂面，结蛋糕，结香蕉，还有其它东西，吃喝不用愁。小菜，你不要急着想去卖菜，专心信神，你就会有一切的。”小菜心头为之一怔。接着，秋红又说，“现在房子贵，租房就行了，灾难一来，不信神的人就会死光，到时候，房子多的是，信神的人想住几层就住几层。”小舟一听，一下子高兴起来，本来考虑要多挣钱，准备买房子，信神这么好，拼命挣钱不是没有什么意义吗？

丹丹立即辞掉了超市的工作，整天走亲访友，传福音，拉人加入全能神教。有几次，由于专心致志，苦口婆心，竟然忘记了学生回家吃饭的时间。老公李子范非常生气，抓住丹丹的衣领，要到丹丹的父母家里去说理，责备丹丹没有尽到一个母亲和妻子的责任。丹丹则反唇相讥，“我没到公安局告你赌博，就是高抬你，你还强词夺理，你就是邪灵，等候神的惩罚吧！”李子范狠狠地踏了她两脚，说，“现在我先惩罚你，看你的全能神能把我怎么样”。丹丹痛得呲了呲牙，没有哭出声来。在丹丹的心里，神是第一位的，丈夫和儿子根本不能比。她宁愿挨打，也不会对神的作工有所懈怠。

一次，丹丹去表姐家传播全能神，突然在村口的墙上看到了二三平方米的反邪教警示教育宣传栏，她驻足观看了一阵，上面公布了十几种邪教的名称、政府处理邪教的基本政策、法律法规对邪教的惩处条款，十几种邪教里就有全能神。丹丹心里咯噔的一下，这不是冒犯神灵吗？她想把它扯下来，但又害怕别人发现，只好走了。她急急进了表姐家的门，问表姐这是谁贴的，表姐说已经贴了好几天了，也不知道是哪里贴的，今后可要注意啊，别撞到枪口上去。后来信徒聚会时，丹丹问秋红，“全能神是邪教吗？”秋红正言厉色说，“全能神是最新最好的宗教，信奉的人很多，已经遍及全国。但目前还没有得到政府的承认，但承认是迟早的事。每个姐妹绝不能有丝毫动摇。但要注意，要更加保密，传播福音的事不能有任何停留。谁要是出卖了组织，她的肠子会立马烂掉。”丹丹这才放下了心。

这段时间，李子范拉煤的生意好一些，有时两三天才回家一趟，但总难见妻子丹丹的身影，儿子的吃饭、作业辅导成了他十分揪心的事情。思前想后，他把阳阳送到了同在县城居住的姐姐家里。几天的功夫，阳阳穿得干净了，脸上渐渐有了笑容，他怀疑自己是姑姑生的，而是妈妈抱养了自己，要不妈妈为什么老把冰冷的饭菜和寂寞留给自己，既不上班，也不见她人呢？妈妈好象也不是外婆生的，过去她常提到外婆、外公，现在也不去他们家里。倒是与几个信神的女人关系越来越好，见了这些人才有笑声。阳阳对妈妈的疑问愈来愈多，她到底信的什么，为什么不管自己了？他一点也搞不明白。

在阳阳难过的时候，丹丹却获得了胜利的果实。她把二姨家的女儿苗苗和一个同学的姐姐发动起来加入全能神了，还象秋红告诫她的那样，要她们坚信神，决不能背叛，否则，神会严厉惩处，还会累及家人。二人诚惶诚恐地接受了。她长久冷峻的脸上显现出了一点外人难以察觉的窃喜。她仿佛感受到了所谓神的赞美。

有一天，丹丹例外地感到非常愤怒。小菜在街道上悄悄告诉她，城西基督教堂的李天赐长老在传道时，向信徒们说，全能神是异端，是非法宗教，要提高警惕，防止他们对基督教徒进行渗透。本来性格懦弱的丹丹突然决定要与李天赐老家伙面对面辩论，一决高下。当晚10点左右，丹丹率领小菜、苗苗、兰兰和另外一女信徒来到天主教堂李天赐长老的卧室门外，猛击房门，高声喊叫，“李天赐，你出来，我们有话要说。”心有余悸的李天赐刚把门打开一条缝，丹丹和小菜等人便一拥而入，一把压灭开关，厉声说，“全能神是最新最真的神，耶稣是老神，已经不管用了。你胡说全能神是邪教，我们今晚就比试比试。来文的还是来武的”。李天赐急忙摸索开关，不知被谁推了一把，差点跌倒在地上。李天赐一看架势不好，大声吆喝道，“你们到底是谁，请报上大名。”“我们是奉神的指令来惩罚你的。世界末日就要到了，你是邪灵，到时你就下地狱吧!”“原来是异端教徒。胆大妄为，竟敢冲撞合法宗教场所。”“教训教训这个恶魔。”丹丹发布命令，小菜、苗苗等四个你一拳我一脚落在了李天赐的身上。“抓土匪啊”，李天赐喊道。“跑。”丹丹发布命令。五个人撒腿就跑掉了。李天赐半会才站了起来，没想到平生第一次挨黑打，竟然是这样一帮邪恶的女人。

丹丹写的笔记字迹工整，吃喝神话时，讲得比较清楚，做事也有魄力，说话得体，不轻易批评人，发展成员也多。虽然加入全能神只有一年多时间，丹丹在全能神信徒当中的声望日渐高涨，好多人团结在了她的周围。发展丹丹的秋红反而被孤立了起来。在一次吃喝神话后，兰兰说姊妹莲子得了子宫癌，已经不能读圣书了，饭也不吃了，快不行了，建议大家去给莲子做祷告。秋红说，好，明天中午吧。但丹丹不同意，说，救人要紧，今天下午就去。所有成员一声吼，都同意丹丹的意见。丹丹还说，麦芽姊妹年龄大，就不用去了。秋红感到了日落西山的景况。不久，一个叫陈方的50多岁的妇女，代表上级召集全能神信徒开会，选举带领，给每人分发一小块纸，填写自己要选的人。经过统计，陈方当场宣布小舟当选，麦芽落选。并告诫大家，2012年12月21日是世界末日，全能神即将由隐秘作工转为公开作工，要信徒抓紧时间传播福音，拯救人类，壮大全能神的队伍。当场有关人员还收取了奉献款。

奇怪的是，全能神的末日似乎来得更快。虽然莲子是全能神的信徒，丹丹一帮人也为她真诚地进行了祷告，但莲子还是在世界末日的前几天在剧烈疼痛中离开了人世。再说，秋红落选后，心里十分烦躁，怎么也想不通，自己把传播福音当作职业，经常走南闯北，发展信徒，受够了亲朋的冷眼，最后竟然被自己吸收的姊妹丹丹夺取了职务。她发誓要努力传播福音，把失去的重新夺回来。有一天，她传播完福音后，回到长期居住的女儿家，女儿赶紧给她端来一碗臊子面，她高兴地说，面条是神端来的。她的女儿哭着说，“妈，我为有你这样的妈，感到伤心落泪。你经常把全能神信徒带到我的家里，严重影响了我和女儿的生活、学习。我爸在老家病得那样重，你都不去管一管。我全当没有你这个妈，限你三天，从我的屋子搬出去”。已经白发缕缕的秋红惊呆了。两天后，秋红搬进了一间租来的贮藏室住了下来。丹丹的家里也不安稳。李子范写好了离婚协议，逼着丹丹签字。丹丹几次提起了记笔记的签字笔，但最终还是放下了，她对阳阳照顾不够，怎么让他再缺少爸爸或妈妈。她一会想全能神的事，一会儿想儿子的幸福，心里成了一堆乱麻，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来。

12月初，丹丹上街买菜，碰到了小菜，小菜给丹丹装了七八个胡萝卜，一把蒜苗，嘴揍到丹丹的耳朵边，说，“兰兰挨丈夫的打了，白白的脸上几道血印子。据说是兰兰去传播福音，几天未在家，替她看店的公婆头晕摔倒在地板上，磕破了头，生命垂危，被紧急送到医院。丈夫踢了她几脚，搧了她几巴掌。”丹丹一时对这个消息感到震惊，小声对小菜说，“世界末日就要来了，这帮邪灵马上有好果子吃的。明天你不要卖菜了，咱们赶紧传福音吧，剩下的时间不多了”。

12月5日晚上九点多，丹丹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，那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，她说，“我是你的上级，明天你们组织兄弟姐妹到儒家文化广场公开进行宣传，全能神要公开作工了，必须打横幅，发资料，拯救灵魂。”想到这下全能神终于可以公开活动了，丹丹十分高兴，及时给兰兰、小菜、苗苗等人打了电话，叫麦芽带上资料，于明天上午10点在儒家文化广场集合，统一进行宣传。

第二天上午9点多，丹丹自掏腰包，买了两根竹竿，五米红丝布，叫人写了“全能神拯救人类”七个毛笔字，拿到儒家文化广场，与已经到场的信徒在红布上贴好字，把布绑到竹竿上，派小菜、苗苗两个人举起来，在广场开始游行。组织其余人向周围群众散发《最后一张船票》等资料。秋红觉得这是个天赐良机，自己一定要做点事，让姊妹们看看，到底是谁厉害。她立马到商店买了一个电喇叭，回到广场，对着电喇叭讲道，“世界末日到了，地球要黑三天，信全能神的人会受到拯救，不信的人将进地狱，这是最后的机会，赶快加入全能神吧，不要犹豫，不要徘徊，见证就在眼前，将来就是全能神的国度。”秋红讲得眉色飞舞，脸上荡漾着难以抑制的笑容。许多群众惊奇地看着这一切，不知道怎么回事。一旁的丹丹觉得秋红要夺头功，板着脸，走到秋红跟前，一把夺过电喇叭，对着周围的人说，“姊妹们，兄弟们，各位乡亲们，我们是全能神教的教徒，今天是首次公开宣传……”，她的话还没说完，突然人群有点骚动，不知什么时间，来了一伙警察，把现场控制了，她的话筒也被夺走。一位所长模样的人对着话筒说，“各位父老乡亲，全能神是邪教，传播邪教是非法的，对于传播邪教者，我们将依法进行讯问，无关人员请立即离开现场。”兴奋至极的丹丹等人象霜杀绿叶一样蔫了下来，看来逃走无望，只好灰溜溜地予以服从。

到了派出所，丹丹起初并没有认识到全能神邪教对社会和家庭的危害性，觉得她们并没有犯法，而且害怕全能神对自己的惩罚，因此对于自己从事的活动闭口不言。在后来的法制教育学习班上，县司法局派出了以张诚心副局长为首的工作组，对大家讲了全能神邪教的本质，政治图谋，组织机构，社会危害，宗教与邪教的区别，国家处理邪教的政策，揭露了全能神蔑视亲情，扰乱社会治安，危害家庭的种种罪行。还印发了法律法规对邪教的惩处条款，周边及其他地区全能神邪教的案例。还把一向要求离婚的丈夫李子范也叫到学习班，对李子范经常打牌，对生意不够关心，对家庭淡漠，进行了批评，要求他爱护家庭，善待丹丹，不打不骂，多方体贴。李子范面对工作组，表示按照要求办，坚决改正错误。这时最怕离婚的丹丹，终于放心了。在工作组反复教育下，丹丹最终认识了全能神的邪教性质，决心与邪教特别是与全能神断绝关系，并详细交待了参与全能神邪教的全过程。其他邪教人员也陆续在工作组和广大志愿者的不懈努力下，回归到了正常的社会生活。

丹丹等人最终依法受到了处理。回归社会后，丹丹似乎回到了新婚的生活，家庭充满了甜蜜。丈夫从此专心经营生意，呵护家庭，言语举止温柔了，再也不去光顾棋牌室了，收入也有了增加。

有一天，丹丹上街买东西，见到了在全能神邪教组织的老上级秋红，她主动打招呼，问“你的心转过来了吗？”秋红捋了捋花白的头发，说，“起先，我还很犹豫，等到12月21日，天并没有黑，而且比往日更加明亮。我突然顿悟，全能神说的一套原来是假的。过去的几年多么糊涂啊。我把自己耽误了，还给你带来了灾难。真是对不起啊！”丹丹说，“当时我们都犯糊涂。你不要太怪罪自己了。”秋红说，“镇上给我老汉任富贵还办了低保，他治病就有了保障。我前几年跑来跑去不在家，信全能神对他的病情一点作用也没有，导致他病情加重了。现在我想好好伺候他，送他到医院，或许他的脑梗塞还能彻底治好呢！”两人依依惜别。丹丹回到家，赶紧做饭。想到可爱的阳阳再也不用吃冰冷的饭菜了，丹丹由衷地感到欣慰。这时阳阳穿着校服放学回来了，高兴的说，“妈妈，你是我的亲妈妈”。